《反脆弱》读书笔记

《反脆弱》是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的又一著作,在此书中作者提出了一种名为“反脆弱性”(或者说负脆弱性)的概念,其定义与强壮或者坚韧不同,反脆弱性是指能从负面情况中所得到好处的一种特性,例如运动之后身体的过量恢复会导致身体越来越强壮。例如小的森林火灾会降低森林大火的风险等等。

作者从这一概念出发,延伸探讨了许多反脆弱性发生作用的方面,并且得出了一些他自己的结论,例如医疗可能会带来损伤(医源性损伤),拖延是一种身体防御的本能、不规律的饮食可能更有利于身体健康,教育不是财富的原因而结果等等。

书中独特的视角颇具启发性,只是作者随性的写作风格,在书的下半部分显得特别天马行空,探讨的领域跨度很大,当然,都是围绕反脆弱性的思考。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基于反脆弱性的思考,以胖子托尼的口吻,对苏格拉底的哲学进行了调侃。

以下是读书笔记

从逻辑上说,与“易碎”包裹截然相反的包裹上应该标注“请乱扔乱放”或者“无须小心”的字样。包裹里的东西不但不会受损,还会从颠簸和各类撞击中受益。总而言之,对“易碎”的包裹来说,最好的情况就是安然无恙;对“牢固”的包裹来说,安然无恙是最好的,这也是保底的结果。因此,“易碎”的反义词是在最糟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恙。

我们之所以将此类句裹冠以“反脆弱性”之名,是因为《牛津英语词》中找不到一个简单的非复合词来描述“脆弱”或“易碎”的对立面,不造新词难以准确地表述这一概念。或许,我们通常并未意识到“反脆弱性”的存在,好在它天生就是我们祖先行为的一部分,是我们生物机制的部分,也是所有迄今能生存下来的系统的普遍特征。

要了解这个概念在我们头脑中有多么陌生,不妨在你的下一次聚会、野餐、游行前的集会上问上一圈,看看有多少人了解“脆弱”的反义词不要忘记反复说明你指的是确切的反义词一具有截然相反的特征和结果)。你听到的答案除了“强韧”之外可能还有坚不可摧、结实、牢固、复原力强、坚固 防某些东西(比如防水、防风、防锈)—除非他们听说过本书。事实上,不仅是个人,许多学科领域也未将此概念弄清楚。这是我看到的所有同义词和反义词字典普遍犯的错误。

换种方式来看。由于正面的反义词是负面,而不是中性,因此正脆弱性的反义词就是负脆弱性(所以我们称其为“反脆弱性”),而不是强韧、坚固、坚不可摧等中性词。事实上,用数学公式来写,反脆弱性其实是脆弱性前面加了一个“负号”。

可以说,我们生活中的一半事物,非常有趣的一半事物大都还没有被妥善命名。

我们这样界定米特拉达梯式解毒法:如果人们不断地接受小剂量的某种物质,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对额外的或更大剂量的同类物质逐步产生免疫力。这是在疫苗接种和药物过敏测试中使用的方法。这还不能称作完全的反脆弱性其仍处于较温和的强韧性阶段,但已经逐步接近反脆弱性了。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个暗示:一旦被剥夺摄取毒物的权力,我们将变得脆弱,强韧化的道路常始于一点点的伤害。现在考虑这样一种情况,摄取一定剂量的有毒物质使你变得更为强壮,即在强韧性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药理学家创造的毒物兴奋效应一词指的就是小剂量的有害物质实际上有利于机体健康,其能起到药物的治疗作用。一点点的危害,只要不是很多,只会造福于机体,使其成为更好的整体,因为这点危害会触发一些过度反应。当时的人们更愿意将其解释为危害的作用与剂量相关”,或者“药物的作用与剂量相关”,而非“从危害中受益”。科学家们的兴趣在于剂量与反应之间的非线性关系。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现在可以看到,剥夺系统的压力或重要的压力源并不一定是好事,甚至可能是非常有害的。

我们很少将成功、经济增长或创新理解为对压力的过度补偿,我们也从未看到其他地方出现这种过度补偿。(领域依赖性也解释了为什么许多研究人员一直未能意识到,不确定性、不完全理解、混乱、波动性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

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就认为困难唤醒了天才,用布鲁克林英语翻译出来就是“当生活给了你一颗苦果……

对挫折的过度反应所释放出来的多余能量成就了创新!

来自古人的这种思考,比它表面看上去更博大精深。它在许多层面上与现代的方法和创新思路大相径庭,因为我们往往倾向于认为,创新来自本制的资金支持,并通过规划一或者把员工送到哈佛商学院,由知名的新与创业学教授(他从未有过什么创新)进行培训,或聘请顾问(他也从未有过什么创新)—来实现。这是一个谬论。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注意,从工业革命到硅谷的诞生,是那些从未受过高等教育的技术人才和创业者对各类技术飞跃做出了绝大部分的贡献,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有人说,好马与劣马一起赛跑,最终会越跑越慢,而与更优秀的对手比赛则会越战越勇,并一举夺魁。压力源、反毒物兴奋效应与挑战的缺乏邹会导致应激反应不足,从而降低最佳表现的水准。波德莱尔的诗中有这么一句话:“信天翁巨大的翅膀阻碍了它的飞行。”—许多人的微积分成绩要比另一些人的微积分成绩更好。

过度补偿机制往往隐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长途飞行后最好去健身房锻炼以消除疲劳,而不是坐下来休息。此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小伎価,如果你急着要完成某事,不妨将其交给办公室里任务最繁忙的(或第一繁忙的)那个人去做。大多数人的空闲时间都会被浪费掉,因为空闲时间会让他们无所事事、懒惰、无心向学,而一旦忙起来,他们往往会在其他任务上也更为积极。过度反应在这里再次显现。

进行的是最高重量级别的训练,并极为推崇这种训练方法,因为他发现这是最有效和最省时的方法。该方法包括在健身房内先利用一小段时间专注于打破过去的举重纪录,也就是你曾举起过的最大重量,就像最高水位标记一样。这种锻炼以尝试超越纪录一两次为限,而不是把时间花在无聊而耗时的重复尝试上。这种训练让我想到了自然的举重方式,而且这符合循证文献:全力以赴做到极致,随后将剩余时间用于休息和享用巨无霸牛排上。如今,我进行极限训练的时间已经有4年了,我很惊喜地看到,我的生理状况在预期超越过去最佳状态的过程中不断改善,直至到达极限

我最我最喜欢的调侃对手(也是我的朋友)阿伦·布朗告诉我的:“健康”一词本身可能就相当不准确,甚至含糊不清,而“反脆弱性”超越了一般的健康状态,这帮助我们澄清了概念的混淆。什么是“健康”?是身体状况根据过去的特定环境进行调节,还是进一步针对预期的高压或更高强度的环境进行调节?许多人会选择第一种适应能力,而忽略反脆弱性的概念。但如果以数学方式写下自然选择的标准模型,他们会看到过度反应效应,而不仅仅是维持“健康”状态。①那些了解生物领域细菌耐药性的人,却完全不理解塞内加在《宽恕》书中就处罚的反效应所写下的格言。他写道:“重复处罚虽然压制了某些人的仇恨,却激起了所有人的仇恨……就像树木修剪后会再抽出无数新的枝条一样。”事实上,革命正是在压迫中孕育的,杀害几名示威者只会让更多的人站起来反抗。

与折磨人的爱情一样,一些想法也是如此具有反脆弱性,你越是试图摆脱它们,陷得就越深,越痴狂。心理学家曾揭示了试图控制思想的过程有多荒谬:你越是试图控制你的想法,你的想法越能控制你。

本书遭到批评,实际上说明它引起了真实的、毫不虚假的关注,表明它不是一本无聊的书,要知道,无聊是一本书最致命的缺陷。让我们想想安·兰德现象:她的书《阿特拉斯耸耸肩》和《源泉》被数百万人阅读,或者我们可以说,这本书的畅销多归功于那些粗暴阴损、试图抹黑她的评论。

他的父亲在临终前把他叫到面前说:“我的儿子,我对你很失望,我从未听到外界对你的指责。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根本无法激发别人对你的嫉妒。”

教你一个简单的直接启发法如其定义所说,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启发法)来检测一个人声誉的独立性强韧性。除了少数例外,我们看到,那些不修边幅的人往往在声誉上具有强韧性,甚至反脆弱性;而那些胡子刮得干十净净,甚至在海滩上也得冠楚楚的人则极易受到有关他们的信息的影响。

所以,我想用一个现象结束这一部分的内容。我们常看到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即给我们带来最大利益的并不是那些曾试图帮助我们(比如提共“建议”)的人,而是那些曾努力伤害我们但最终未能如愿的人。

更糟糕的观光化是,我们现代人的生活要受到诸多条条框框的约束,即使是我们的休闲时光:周五晚上的歌剧、某个晚上的聚会、约好参加的活动、提前准备好的笑声。再次叹息,我们住在“金色”的监狱里。 这一“目标驱动”型态度深深地伤害了内在的自我。

由此可见,为了永生不死,有机体需要完美地预测未来一近乎完美也是不够的。但是如果有机体只有一次有限的生命,并且在代际延续的时能够进行修正,那么它就不需要预测未来的情况,而只需要对事物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有个极为模糊的概念。事实上,即使是模糊的方向也没有必要预测。每一个随机事件都会通过生态变异带来自己的解决方案。就好像大自然每走一步都会进行自我改进,并随时调整其战略。

最后,我还有一个想法。犯过罪的人要比那些从来没犯过罪的人更可靠。犯了很多错误(当然,同样的错误不会犯一次以上)的人要比那此从来没有犯过错的人更可靠。

英雄主义以及它所赢得的尊重是社会对于那些为了他人而承担风险的所做出的一种补偿。创业就是一个高风险 英雄式的活动,其对经济的增长,甚至仅仅是生存来说都至关重要。从认识论的角度来说,它也必然是集体主义的:其旨在促进知识的发展。有些人虽然什么都没有得到、无名无利,却为别人贡献了最好的知识,即有关“无为”的知识(什么是不可行的)。他是这个过程的一个重要部分,他自己失败了,把好处留给了人更糟糕的是,他还未必能获得他人的尊重。

正如波德莱尔的诗歌《信天翁》所述,注定要在天上飞翔的鸟儿如果被困在地上,只能显得笨拙可笑,因为它的羽翼反而使它步履艰难。

事实上,给人一点点困惑有益无害对你有好处,对他们也有好处。让我们看看在日常生活中这一点是如何体现的,想象一个非常守时和行为可预测的人,他每天晚上6点钟准时回家,15年如一日,你甚至可以根据他到家的时间来校准你的钟表。但如果哪天他哪怕只迟到了几分钟,他的家人一定会因此感到焦虑。而一个行程表波动性稍大,因而行为不太可预测的人(比如说他到家时间前后总有半小时波动),则不会让其家人焦虑。

我马上想到,一个截然相反的寓言应该这么写:不是统治者随机分配公民的工作,而是让公民随机分配统治者的角色,也就是通过抽签的方式来指定统治者,当然公民也可以随机解雇他们。这类似于模拟退火效应,而且效果也毫不逊色。我们发现,实际上古人一又是那些古人!一已公意识到了这一点:雅典议会的成员是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的,这一方法是为了保护整个系统免于退化。幸运的是,现代政治制度也对这种效应进行了研究。在计算机模拟实验中,亚历山德罗·普卢基诺和他的同事们发现,议会中加入一些随机选定的政治家反而有助于促进议会制度更好地发挥作用。

不幸的是,你不能随机决定政党的存留。如今在美国困扰人们的并非两党制,而是为什么永远是这两个政党进行角逐

我们正在进人现代化的新阶段,其标志包括游说者,责任非常非常有限的公司,MBA,骗局,世俗化(或者说重新创浩一种新的神圣价值,比如以旗帜代替祭坛),税务官,对老板的恐惧,周末在有趣的地方度假(平时在公认的不那么有趣的地方工作),区分“工作”和“休闲”(虽然在来自更明智时代的人看来,这两者并无区别),退休计划,对这个现代化定义持反对意见的好辩的知识分子,刻板的思维,归纳推理,科学哲学,社会科学的发明,光滑的地面,自以为是的建筑师,等等。暴力从个n 人层面转向国家层面,金融违纪行为也是。当然,所有这些的症结就在于对于反脆弱性的否认。

扁桃体切除手术给那些实际上不必做手术的儿童带来了伤害,而这项手术给其他一些儿童带来的所谓康复的益处却被大肆鼓吹。这种净亏损或超过治疗益处的损害(通常被隐藏或延迟)被称为医源性损伤,从字面上来看就是“治疗师所造成的”损害,iatros 在希腊语中是治疗师的意思。我们将在后文指出,每次你去看医生并接受治疗,你都要承担治疗损害的风险,这与我们权衡其他利弊的方式一样:概率收益减去概率成本。

曾因遭受很大不公平待遇而出名的奥匈帝国医生伊格纳兹·塞梅尔维斯观察到,在医院死于分娩的妇女数量甚至高于在大街上分娩的妇女。因此,他将职业医生称为罪犯一他们也确实如此。那些导致患者死亡的医生不能接受塞梅尔维斯的言论,认为他的观察“没有理论依据”。塞梅尔维斯因而陷入了抑郁状态一无力阻止那些装作救死扶伤的职业医生谋杀病人,所以痛恨医院。最后,他被送讲精神病院,并在那里去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的死因就是他自己所说的“医院热”,一种他一直在警告人们警惕的疾病。

塞梅尔维斯的故事是可悲的:一个人为挽救他人而说出了真相,却遭到惩罚、羞辱,甚至杀害,最糟糕的惩罚莫过于他在风险和不公平面前的无助。但是,这个故事也有积极的一面—真相终于大白,他的使命获得了回报,虽然是迟到的回报。最后的一个教训是,人们不应该指望在揭示真相后获得鲜花和掌声。

根少有人知道,拖延是我们的自然防御本能,是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并发挥其反脆弱性的本能;它源于某些生态或自然的智慧,结果也并不总是坏的。在生存层面上,这是我们的身体自然地反抗任何强加的桎梏和束缚的方式,这是我们的灵魂在与现代化中的普罗克拉斯提斯之床做斗争。当然,在现代世界中,我不能推迟纳税申报,但是,我可以推迟一个小病的就医时间,或者推迟一管文意的写作时间,直到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已经准备好了。通过这种方式,我可能在使用一个非常强大的自然过滤器。我只在自己有写作欲望的时候写作,而且只写我喜欢讨论的主题,要知道,读者可不是傻瓜。所以,我往往用拖延的方式等待内心的自我呼唤,用这种慢慢进化而来的本能来抵抗对我写作的任何干预。然而,一些心理学家和行为经济学家却似乎认为,拖延是一种疾病,是需要纠正和治愈的。

这意味着,大约有一半的变化是真正的变化,而另一半的变化来自随机性。这个比例是你每年观察一次数据得到的比例。但如果你每天查看一次同样的数据,那么你得到的就将是95%的噪声和5%的信号。如果你观察数据的频率以小时为单位,就像如今人们整日被新闻和市场价格变动的信息包围一样,那么这个构成就是99.5%的噪声和0.5%的信号。也就说,噪声的数量是信号的200倍以上—这就是为什么爱听新闻(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件发生)的人离愚蠢的人也就一步之遥了。

更多的杠铃策略: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偶尔砸坏家具),就像希腊人饮酒讨论会进行至后半场时所表现的那样,而在更大的决策上保持“理智”。阅读无用的娱乐杂志,以及经典书籍或复杂的著作,但不要读平庸的书籍。与大学生、出租车司机和园丁,或最优秀的学者交流,但不要和庸庸碌碌但野心不小的学者交流。如果你不喜欢某个人,要么随他去,要么击垮他,不要只是停留于口头攻击。

课堂教育并不会带来财富。事实是有钱之后,人们才会接受教育(一种副现象)。

大·福克曼关于限制对肿瘤的血液供应(血管生成抑制剂)的理论推动了黄斑变性治疗(贝伐单拉俗陈阿瓦斯汀)的诞生,效果比原先预料的更好。

生物学家和知识分子威尔逊曾经被问及,什么是儿童发展的最大障碍:d 的回答是足球妈妈。他并没有用普罗克拉斯提斯之床的概念,但他完美地诠释了这个概令,他的理由是,足球妈妈们压抑了儿童的生物自卫本能以及他们对自然生物的爱。但这个问题的涉及面可能很广;足球妈妈们试图从孩子们的生活中消除试错和反脆弱性,使他们远离生态模式,而将他!门改造成按照预设的现实模式(符合足球妈妈的想法)行事的书呆子。就这样,孩子们成了好学生,但也成了书呆子,也就是说,这些孩子就像是计算机,除了计算速度慢了一些。此外,他们完全没有受过任何关于处理模棱两可情况的训练。

我可以利用人们后来称为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的特性,以自然的刺激作为深入学习的主要动力。就像企业要有价值就必须无为而治一样一日在看某本书或研究某个课题时感觉无趣,我就会转移到下一个日标,而不是完全放弃阅读一当你只读学校教材时,一旦觉得无趣,你会有一种完全放弃的念头,什么也不想做,或者干脆逃学来让自己摆脱这种丧。所以,我的诀窍是,你可以厌倦读一本特定的书,但不要厌倦阅读这个行为。这样,你所阅读并消化的知识才能快速增长。随后,你就会毫不费力地发现,书中自有黄金屋,就像理智但无设定方向的试错研究所能带来的。这与选择权相同,失败了也不要停滞不前,必要时向其他方向摸累,跟随那种广阔的自由感和机会主义的引领,试错就是一种自由。

我承认,在写这篇文章时,我仍在使用试错的方法。避免无趣是唯一值得推荐的模式,否则生活也太不值得过了。

托尼说:“你让我界定哪些特征使人有孝顺和不孝的区别。是不是真的需要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行孝道?”

苏格拉底说:“如果你根本不懂“孝顺,的含义,而只是假装知道它的意思,那你怎么能准确地使用这个词呢?

胖子托尼说:“我是不是必须能用直白野蛮的非希腊英语或纯粹的希腊语来解释这个词,才能证明我知道和明白它的意思?我不知道如何表述它,但我知道它是什么。”

托尼说:“告诉我,老伙计。一个婴儿必须对母亲的乳汁进行定义才能懂得他需要喝母乳吗?”

苏格拉底说:“不,他不需要。”

胖子托尼说(重复柏拉图记录的对话中苏格拉底使用的相同模式):“我亲爱的苏格拉底,狗需要界定他的主人才能忠诚于他吗?”

苏格拉底说(很疑惑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狗……有本能,l 它并不思考它的生活,它并不探索它的生活。我们可不是狗。”

胖子托尼说:“我同意,我亲爱的苏格拉底,狗有本能,我们不是狗。但是,我们人类难道与其他生物之间的区别那么大,乃至完全被剥夺了引导我们做并不了解的事情的本能吗?我们是不是必须将生活限定在只能用布鲁克林英语回答的事情上?”

还没有等苏格拉底回答(只有傻瓜才等待答案,问题不是为了答案才设计的)。

托尼又说:“那么,我的好苏格拉底,为什么你认为我们需要了解事情的定义呢?”

苏格拉底说:“我亲爱的巨无霸托尼,我们说话的时候需要知道我们谈论的是什么。哲学的全部理念就是应当寻求反思和理解我们在做什么,探究我们的生活。浑浑噩噩地生活可不值得。

胖子托尼说:“问题是,我可怜的古希腊人,你在扼杀我们知道但不一定能够表达的事情。如果我告诉一个学骑自行车的人,他只要知道骑车背后的理论就行了,那么他骑车时一定会摔下来。你总是通过咄咄逼人地问问题来迷惑和伤害他们。”

胖子托尼带着假笑,得意地看着苏格拉底,非常平静。

胖子托尼说:“我亲爱的苏格拉底……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处死吗?那是因为你让人觉得盲目跟随习惯、本能和传统是愚蠢的事。你有时可能是正确的,但是,你可能会让他们对自己一直做得很好的事情感到疑惑。你正在摧毁人们对自己的理解。你拿我们对某些事情的无知来取乐。而且,你没有答案可以给他们。”

要了解规模大小是如何成为一个障碍的,只要想想为什么人们不会养一头大象当宠物就知道了,无论你对这种动物有什么样的感情。如果你的家庭预算增加后确实能负担得起买一头大象,你也真的买了一头大象放在你的后院,只是一旦发生水荒,忍痛效应就产生了,因为你没有选择,只能掏出钱来买水,每多买1加仑的水,你的成本就更高一些。这是十分脆弱的情况,是规模过大导致负凸性效应的例子。意外的成本在总数中的占比大得惊人。而如果你养的是一条狗或一只猫,那么忍痛效应就不会带来如此高的意想不到的额外成本—其开支在总成本中的占比是非常低的。

如我们预期的那样,通过负向知识获取成功是古典智慧的一部分。对阿拉伯学者兼宗教领袖阿里·本·阿比-塔利卜来说,与一个无知的人保持距离相当于브一个聪明的人为伍。最后,让我们来看看史蒂夫·乔布斯说过的一个现代化的版本:“人们认为关注某事意味着赞同你所关注的事。但其实并非如此。这意味着你要对上百个其他的好主意说不。你必须要仔细挑选。实际上,我对自己未曾做过的事情与对自己已经做过的事情同样感到白豪。创新就是对1000个理念说不。”

我发现,我一直凭直觉在使用“少即是多”的理念,将其作为决策的一种辅助手段(而不是把一系列的优点和缺点并列呈现在电脑屏幕上去做对比)。举例来说,如果你做某事(如选择一位医生或兽医,雇用一个园丁或雇员,与一个人结盾,或者去旅行)的理由超过一个,那就不要做。这并不意味着一个原因比两个原因更好,只是说,如果你通过努力想出一个以上的原因,你实际上正在试图说报自己做一些事情。必须做的决定(在错误面前是强韧的)不需要一个以上的原因。同样,法国军队也有一个常用的启发法,他们拒绝以一个以上的理由请假,比如祖母去世、染上感冒病毒,以及被野猪咬伤。如果有人以一个以上的论点来击一本书或一个理念,你就能知道这不是真的,没有人会说:“他是一个罪犯,他杀死了很多人,他的餐卓礼仪不好,而且有口臭,驾驶技术也非常糟糕。

我经常关注我所说的柏格森剃刀法则:“一个哲学家应以一个理念,而非多个理念扬名。”(这个理念不一定源于柏格森,但确实非常有效。)法国散又豕和诗人保罗·瓦莱里曾经问爱因斯坦,他是否会拿着一个笔记本,随时记下自己的想法。我从来没有想法。”爱因斯坦回答道(但其实他只是没有无足轻重的想法)。因比,让我们记住这个规律:如果某人的简历很长,请直接忽略他。在一次会议上,月友邀请我与一位成就卓著、广受欢迎的人共进午餐,他的简历显示“他几乎做元了别人两三辈子才能做完的事情”,我选择婉拒,宁可与学员和舞台工程师同坐一桌。同样,当有人告诉我,一个人写了300篇学术论文,获得了22个荣誉博士学位,却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贡献或个人观念时,我会对这种人敬而远之。

脆弱性意味着旧的事物要胜过新的事物,而且是远胜新的事物,这可能与我们的直觉不符。不管某些东西看起来多么符合你的想法,它的叙述多么好或多么坏,时间更了解它的脆弱性,并会在必要时毁掉它。

我们不会通过中世纪的教科书来学习物理学或生物学,但我们还是会读荷马、柏拉图,或者相对现代的莎士比亚的作品。我们说到雕塑的时候不得不提及菲狄亚斯、米开朗琪罗,或伟大的卡诺瓦。这些都存在于过去,而不是未来。只需踏进博物,你内在的审美思维就与这此古人相通了。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在在都会学习并尊重历中知识,即使你未必赞同。而过去的历史,如果妥善处理,正如我们将在下一节看到的,能比现在更好地预测未来

你只需要做以下工作:对过去保留一些尊重,对历史记录保留一些好奇,对老人的智慧保留一丝渴求,并掌握“启法”的概念,这些不成文的经验法则对生存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换句话说,你将被迫重视能世代流传、能幸存下来的东西。

但很少有人意识到,自然形成的度量体系背后自然有其逻辑:我们使用的英尺、英里、磅、英寸、弗隆、英石等计量单位都是古人直觉的产物,我们使用它们只需付出最低的认知努力。

所以在选择读什么书时,我以林迪效应为指导:已经流传10年的书将再流传10年;传了2000年的书还将流传更长时间,以此类推。

在述了脆弱性和非对称性(在错误面前呈凹性)后,我解释说,我预测未来还可以看到靠着一整面墙的书架、被称为电话的装置、手工业者的崛起等等。我的预测是基于这样的理念:大多数存活了25年的技术应该还能再存活25年—再次声明,我指的是大多数,不是全部。

但脆弱的事物将消失,或者被削弱。现在,让我们看看什么是脆弱的。大的、优化的、讨度依赖于技术的东西。脆弱的事物过度依赖于所谓的科学方法,而不是经时间验证的启发法。今天的大型公司到那时应该都消失了,因为它们将规模视为自己的实力,结果却被规模所误:规模之所以是公司的敌人,是日为它会导致公司在“黑天鹅”面前呈现不相称的脆弱性。城邦制国家和型公司更容易在未来幸存,甚至茁壮成长。集权制国家、印发货币的央,以及那些被称为经济部门的机构,名义上可能仍然存在,但它们的权将被严重侵蚀,换句话说,我们在三元结构图“脆弱类”一栏中所看到的东西将消失一取而代之的是其他脆弱的事物。

请注意人体构造的微妙之处:牛和其他草食动物在食物摄取上的随机生比狮子要小得多:它们稳定地进食,但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来代谢所有文些营养成分,因此它们每天要花费好几个小时吃东西,更不要说站在那吃草是多么无聊了。狮子则不同,它需要依靠更多的运气,它的捕食成功率并不高,只有不到20%,但是一旦捕食到猎物,它便能快速而轻易地聂人它的猎物通过艰苦和枯燥的进食工作所积累的所有营养成分。因此,们可以从环境的随机结构中总结出以下原则:当我们吃素时,我们就需要稳定地摄取食物;当我们吃肉时,我们可以更随机地进食。因此,从统计上说,我们也应该随机消耗蛋白质。

让我们记住,我们最早可不是从送餐员手上获取食物的,在大自然中,我们必须费些力气才能弄到吃的。狮子要靠狩猎才有食物,它们可不是为了取乐而去狩猎的。因此,在人们还没有辛苦工作之前就供应食物,无异于迷惑了他们的身体信号系统。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表明,间歇性(只能间歇性)地剥夺食物可以对许多肌体功能产生有益的影响—比如瓦尔,隆戈注意到,集中营的囚犯们在食物限制的第一阶段反而很少生病,进一步限食才会导致他们的崩溃。瓦尔特·隆戈做了实验后发现,老鼠在饿的初始阶段能承受高剂量的化疗。科学家们也常常说,饥饿会导致基因对一种被称为蛋白质的基因进行编码,从而带来延年益寿等功效。人类的反脆弱性往往会在饥饿的压力下通过某些基因的升级显现出来

在传统社会中,一个人所能获得的尊敬与他(或她,人们对女人在这方面的期待更大或大得多)的价值取决于其愿意为他人承受损失的多少。最英勇无畏的人将在社会中占据最高层级:骑士、将军、指挥官。即使是里手党头目也承认,这样的层级结构使他们最容易受到竞争对手的重击和政府的严惩。这同样适用于圣人,他们放弃和贡献了他们的生命以造福他人,比如帮助弱者、贫困者和无依无靠的人。

有一种现象被称为跑步机效应,为了停留在同一个地方,你需要赚越来越多的钱。贪婪是具有反脆弱性的,但贪婪的受害者则不然。车地方的层面,看起来好像我们通常要在一定的环境中建立人脉,因此就俛响步机上跑步。当你越做越好,你搬迁到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尼治去住,隔壁有一栋价值2000万美元的豪宅,主人肯花100万美元开生日派对,相比之下你就是一个穷人。你越来越多地依赖于你的工作,尤其是当你的邻居在华尔街获得了一大笔由纳税人支付的巨额奖金时。

我相信,一个有勇气的人能击败一个由懦夫组成的团体。

kisence

潮落江平未有风。